【美食征文】张英锋|难以忘却的美食
文 | 张英锋
极端的暑热根本没有退下去的意思,而大脑里的液体似乎都已经蒸发完,于是乎我忘记了平台的邀约,猛然间仓促上阵,好在都是刻在大脑里的永恒记忆。
提起美食,人们肯定首先想到的是饕餮盛宴,抑或是粤菜、徽菜等八大菜系,但在我心目中却全然不是,而永远是母亲做的包谷糁和搅团。儿时的农村,生活比较清贫,主食多以粗粮为主,那个时代农村孩子上学是不在学校吃饭的,到学校后出操、早读,上两节课就放学了。回到家九点多,正是农村人的早饭时间,尤其是在冬天,人们总爱蹲在房子的南墙下借着阳光吃饭,紧挨着的、对门或者有事情要说的人往往会聚在一起,手里端着一老碗包谷糁,前面放一盘调好的搅团,家庭条件好一点的调搅团是辣子会多一些,且是油辣子,红红的,人们一边闲谈着,一边吃着包谷糁,调好的搅团就是下饭菜,他们吃着、聊着,有时还会争执起来,好在随着笑声就息事宁人了,我则躲在厨房和母亲悄无声息的吃着同样的饭,母亲将一片比手掌大一些、厚约一公分的搅团放在案上,刀上蘸少许水,噹、噹、噹的匀称声后,一盘方块大小规则的凉调搅团就摆在面前,端起一碗热腾腾稠糊糊的苞谷糁吃开了,一般常规是以搅团为主,那么方块就切大一些,如果当菜吃,方块就小一些(比旗豆稍大一点)。听到大人们召唤,我们就知道要盛饭了,威严的家长,孩子是情愿而行动飞快,嘻嘻哈哈的家庭,孩子却是磨磨唧唧嘟嘟囔囔,这样就会引得其他大人的讥笑,早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,听母亲说熬苞谷糁要温火、慢熬,要不停的搅动,要不然就会糊了,做糁子要选早熟的玉米,籽大饱满,用清水淘一遍后就放在石头磨上磨,这样磨下来的包谷糁皮褪得干净,用手摸起来有光滑的感觉。石头磨是改装的,皮带传动,但噪声很大,往往磨一次包谷糁,耳朵要嗡嗡几天,而为了保证包谷糁的新鲜,母亲一个月要去磨坊几次,看来是没有少遭罪。午饭多数情况下是搅团,工作量有些大,既要做漏鱼,又要凉凉片,为明天早上当菜吃做准备,西府的人都说,搅团要好,全凭一搅,这个时候母亲是最忙最累的,她在灶台前,拿着八十公分长的擀杖搅,累了,歇一歇又搅,反反复复直至软硬适中没有小疙瘩才罢,期间还要加几次热水。在春秋季节,漏鱼是调汤吃,在夏季,则用炝好的浆水吃,那个酸味那个顺溜劲用语言是无法表述的,就这样,那碗稠糊糊包谷糁、那盘切成小方块黄灿灿的搅团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。住校的时候我就想那包谷糁和搅团不光是充盈了胃,更重要的是我从母亲劳作的身影里吃到的多是艰辛味。
至今回忆,母亲做的包谷糁入口香甜,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沁人心脾。怀念母用柴禾烧火、用大铁锅做出的黄黄的、粘粘的搅团,那里有我儿时的快乐,有故乡清幽的芬芳,也有母亲浓浓的慈爱。
时下的城里人也在吃包谷糁和搅团,包谷糁多以稀饭为主,清汤寡水,一点都不好吃,搅团也是不少,有漏鱼,有的竟贴上了时代的标签叫水围城,颜色泛白,美其名曰是小麦面做底,但却失去了搅团纯包谷味,搅的时候也用上了机械,因而,你也就吃不到那种搅团的基本韵味,你吃的只是新奇,还有对味觉系统强烈刺激的调料味。
我难以忘却母亲做的包谷糁,难以忘却带着母亲香汗味的搅团。可惜母亲不在了,稠糊糊的包谷糁、金灿灿的搅团,成为我们这一代人对家乡美食的难以忘却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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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稿日期:2018年7月26日——8月5日止
推文日期:2018年7月28日——8月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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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次征文分二阶段进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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